“今天給大家帶來的是四款金牡丹紅茶系列產品，一品一碼，可以追溯到生產的每一個環節……”元旦前夕，陳桂清首次在線上直播銷售茶葉，不到一個小時銷售1800多元，雖不算多，卻讓陳桂清解鎖了直播銷售的新技能。
陳桂清（右）和駐村第一書記朱俊平在茶園看茶葉。周梓泓 攝
說起陳桂清，首章村干部群眾都能講出許多故事。正是這個外來媳婦把老區貧困村變成了全國文明村，讓山上茶葉變金葉，讓每個村民口袋都鼓了起來。
1962年出生的陳桂清，是福建省周寧縣瑪坑鄉首章村黨支部書記、村委會主任。當家30多年，陳桂清讓村里大變樣，自己也獲得了全國三八紅旗手、福建省優秀共產黨員等榮譽稱號。陳桂清說，自己只有小學文化，沒有多大本事，就是心里總是放不下村里的事，總想把首章村變富變美變好。
首章村地處閩東丘陵山區，田少山多，人均耕地不足0.5畝。村子平均海拔800多米，溫度濕度氣候都適合種植茶葉，如今，茶葉是村里第一支柱產業，也是村民主要收入來源。1988年，首章村開始種植“福云六號”茶葉，由于管理粗放，茶葉產量低，品質不高，賣不出好價錢，富民自然也就無從說起。到2009年，首章村村民人均收入還不到2000元。一些村民也嘗試改變現狀，試種了60畝鐵觀音，但缺資金、沒技術，嘗試幾年，村民沒了信心，茶園變成了雜草地。
陳桂清也是茶農，她和合伙人辦起了茶葉加工廠。那幾年，陳桂清也一直在琢磨如何讓茶葉變得金貴起來。“村民都沒什么家底，單靠個人辦不起大事。”陳桂清決定聯合起來，先從做大村集體茶園開始，做給村民看，帶著村民干。然而，茶山多已分租到戶，集體茶園從哪里來？2009年3月，陳桂清把屬于自己的29%茶廠股份無償捐獻給了村集體，并動員其他股東折價轉讓。最終，這個投資20多萬元的茶廠以2萬元的價格轉讓給村集體，村集體注冊成立茶葉專業合作社，同時吸引了58戶村民加入。
村集體經濟從此有了家底，但陳桂清的丈夫卻有了怨氣，連話也不愿意和她多說。親人、朋友和村民一起勸解、調和，隔了許久，丈夫才主動和她說話。女兒女婿非常佩服陳桂清，不僅認可支持她，在需要時也總是伸出援手。
村里合作社成立了，陳桂清還有幾大難題需要克服。
合作社準備新建一座茶葉初制加工廠，鼓勵村民以資金、土地入股。但無論陳桂清會上怎么說，私下怎么解釋，村民就是不愿意掏錢。沒辦法，6名村“兩委”班子成員以個人名義各向銀行貸款8萬元，作為集體的投入，茶葉加工廠房終于在采茶之前如期建成投產，村民茶葉每斤收購價格提高了0.2元。村集體把茶葉加工廠租賃給外來客商，每年獲得租金收入5萬元。
缺乏技術是另一大難題。“沒技術，我們就去學！”陳桂清請在外地做茶葉生意的村民幫忙，帶著兩個茶葉大戶先后3次到安溪縣取經，然后回到村里辦培訓班，并請縣里的茶業技術人員來做發展規劃。“還是要走出去，到茶葉發展好的地方實地感受氛圍。”在她的動員下，20多名黨員和種茶大戶到安溪縣去學習鐵觀音種植和加工技術，免費幫助當地茶農采摘茶葉，與當地茶農同吃住，學習制茶技術和管理經驗，一干就是20多天。與此同時，陳桂清向縣里爭取駐村科技特派員，實地幫助合作社解決茶葉生產、加工、種植等過程中遇到的問題。這些年來，合作社先后邀請了國家首批高級評茶師、高級制茶師王丕岐，原周寧國營茶廠廠長陳長銳等茶葉專家實地指導，并專門聘請安溪制茶師，引入先進制茶工藝。
陳桂清是村里的當家人，但并沒有把所有事情抓在手上。合作社實行分工管理制度，陳桂清全面負責合作社，村委會副主任鄭華長負責茶山管理，村民代表鄭萬鈴負責記工、開車，實行賬與錢分開管，按天對賬，按季公示，而重大事項及資金使用則召開村民代表大會研究決定。合作社成立時，陳桂清明確制度，對茶園實行采摘、施肥與用藥“三統一”，設定最低保護價，請來安溪師傅負責生產，銷路則由在外茶商負責，群眾熱情高漲。
合作社運營過程中還面臨另一個難題，當家茶葉老化。“福云六號”種了20多年，品種老化，價格低迷，但品種改良投入大，村民不樂意。“只能村集體先吃螃蟹！”陳桂清上下奔波，為茶葉改良尋找支持。2014年，在上級部門支持下，合作社投資近100萬元，流轉并新開墾150畝建設基地，種植金牡丹、金觀音、白芽奇蘭、福鼎白茶等多個新品種。2017年基地茶葉開始采摘，到2020年，基地茶青純收入超過40萬元，村集體經濟收入突破50萬元。
首章茶葉名氣逐漸提升，陳桂清抓住機遇，注冊了“首章”“丹山夢緣”等品牌、商標，逐步轉向精細化、品牌化生產。“過去，茶葉沒有品牌，高品質也賣不出好價格，茶產業產值較低，群眾增收難，現在不一樣了。”陳桂清說，2023年，首章村已建成1200畝現代生態茶園，占地3000多平方米的茶葉初制和精制加工廠，年加工干茶能力達30萬斤，實現400多萬元的產值，助力村集體經濟收入突破66萬元，村民人均收入超過2.3萬元。首章茶葉的溢出效應也開始顯現出來，這兩年，首章村聯合區域相鄰、條件相近、產業相同的4個村集體的合作社，成立瑪坑鄉茶葉產業發展聯合社，投資建設集5G智慧茶園系統、直播間、包裝間、農產品展示廳、交易廳等功能于一體的茶產業交易中心，抱團做大茶葉產業。
采訪結束時，天已黑透，陳桂清帶記者逛村里的夜景。村中心的一片池塘里，景觀燈閃爍，微波粼粼，村民在步道上悠閑散步。陳桂清說，這片池塘原來是個垃圾場，兩邊的住戶都不愿意開窗，如今建成景觀池塘，成為村民茶余飯后最好的休閑地，兩邊住房也成了景觀房！變富變美的首章，正在書寫強村富民的新篇章！
本報記者 林華維 通訊員 朱俊平
